2011年11月27日 星期日

在深夜歐洲的深井裡寫詩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竟然又是近一星期的過去,怎麼這一周分外地短暫呢?

難得地我竟然失眠了.

慣性失眠,出國前,還特地到精神科請醫師多開了幾份藥,
來到歐洲後,睡眠問題卻鮮少困擾過我.鎮定藥丸也只吃過半顆,
這一兩天,卻不知怎麼回事,就是難以順利入眠.

不敢吃藥,深怕吃了藥,明天睡醒又是下午,一整天的行程又瓦解,於是下了床,沖了杯熱玉米湯,拿出練習簿嘗試著讀書,噢非常地難哪.

勉勉強強寫完一章節,拿起書本翻了一下,當然,我手邊還是只有陳玉慧的書,幾分鐘前,剛讀完"我的抒情歐洲"的前序,對於寫作,多一點期待也多一份疑惑,我打開電腦,開始寫文章.


說是寫文章,不如說是寫日記.
但又如何?其實讀著序時,我腦中閃過好幾個想法:

簡潔客觀的文體,例如這樣直接的敘述:
失眠,四點半起床喝湯讀書.

或是細節化一點,那就是我正在做的事了,你正在讀的這些.

也想過好久沒有寫了的詩化:
黑夜裡紫色的床懸浮著我,反覆翻覆,掛著黑眼圈我一躍而下,燈亮.

最後一段的詩化,也是前幾秒想出來的,我才又恍然發現:

好久好久好久,沒寫詩了哪.


或許詩對我來說,就是過於夢幻,因我自覺無法寫出深刻不虛無的詩.
我的詩,總像是泡沫一樣,一群泡泡聚集一起,綿密誘人,有時甚至會映著光折射出炫目的色彩,但是總不長久,慢慢地會消泡成水,而後蒸發,你呼吸得到,但記不起來,只存在你深處的記憶裡,潛意識?如同一種難以形容的氣味.

當我說過我要停止無病呻吟時,我可能就喪失了寫詩的能力,或者說,我暫時把它鎖起來了,而需要的時候,卻又忘記鑰匙收在哪了,總要翻箱倒櫃老半天,才有尋到的可能.

有時候還僅能從鑰匙孔裡去窺視其中的風景,諷刺!

或許我永遠不該背離它的...現在它正離我而去...
我該尋它回來嗎?

我不知道.


我不知道,用中文是這樣說,
用英文是I dont know,
法文sais pas, 而葡文是não sei...


我不知道.
不知道為什麼,這句話簡單,卻又也複雜.
不知道,是真的不知道嗎?還是知道了,卻不知道自己知道?
或是假作不知道?

對我來說,這比"知道了",但其實不知道,還遠來得複雜.
像是潛意識.

你說:我不知道.

真的不知道?

你疑惑著,偏著頭,眉頭微皺,思考了一下,
有點不確定地,略帶委屈地說:

我想,我真的不知道.

你想,你真的不知道?


你覺得自己不知道,但以客觀來說,是這樣嗎?



失眠的深夜裡,我再度化身成為膚淺的心理學家,與哲學家.
對著文字,我進行著的是名之為剖析,實則為扭曲.

終於在我等待近一小時後,漆黑的深井漸漸透入光,
現在是里斯本時間清晨七點半,天亮了.



失眠的詩人,想回到紫色的床,疲憊地,輕輕柔柔地,進入詩眠期.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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